가을에

 
似曾相似的感觉，真的很不好受。

第二章

他們習慣性的坐在音樂室的第三排座位，鐘鉉溫柔的抓起基範的手，十指緊扣，然後小心地把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。

基範低著頭，安靜的說：“鉉，我們高中一起念寄宿學校，你說好不好？”

鐘鉉沒有回答，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的鋼琴。

“鉉？”
“嗯……”
“在考慮嗎？”
“沒有，只是突然想彈琴而已，我彈首歌給你聽？”

有時候基範很混亂，他不知道鐘鉉與他的關係到底是什麼。鐘鉉很溫柔，偶爾見面他們會牽手，坐在一貫的位置聊天，然後鐘鉉會彈琴給他聽。他們只是朋友，看似超越友誼的關係，但是誰也沒有表示過什麼。

鐘鉉是個音樂天才，得獎無數，在學校是個風雲人物，仰慕他的女學生多不勝數。基範看過他與幾個女生來往過，可是沒有一個和他相處得長久。基範知道最近也有女生向鍾鉉告白，提出交往的要求，但是鍾鉉都拒絕了。基範不知道為什麼。

倒不如說，基範不敢斷定為什麼。

鐘鉉走到鋼琴前，優雅的坐下，然後很自然的彈奏曲子。基範對音樂不熟悉，他不知道鐘鉉每次演奏的是誰的作品，因為聽起來不像古典樂。基範只是知道，鐘鉉很喜歡旋律悲傷的曲子。

“好聽嗎？”鐘鉉笑著問。
“嗯！”基範傻傻的點頭。他不懂得欣賞音樂，但他只喜歡鐘鉉彈過的曲子。
“喜歡就好。”

***

“學長……你……你還好吧？”

鐘鉉輕輕把手拿開，痛苦的表情盡顯基範的眼前。那個表情，基範從來沒有看過，痛苦得令人揪心，痛苦得令基範覺得心疼，眼淚幾乎溢出眼眶。

“我沒事，只是頭疼，每次彈起這首曲子就會這樣……”鐘鉉輝一揮手，示意自己沒事。
“為什麼會這樣？”為什麼。
“其實我也不知道呢，這曲子很自然的一直在我腦裡轉，”鐘鉉說著，一邊轉轉手指，一邊嘟著嘴，眼球往右上看，弄著思考的表情。

***

基範走到鐘鉉的方向，身體輕輕靠著鋼琴，手指從右到左滑過琴鍵。

此刻鐘鉉抓著基範的手掌，拿到嘴前企圖大咬一口，一副恐龍的模樣。基範沒有躲開的意思，原本只是假裝要咬下去的鐘鉉，果真往基範的拇指上咬了一口，之後對著基範傻笑。

“天生就一副傻瓜模樣。”基範微笑著說。
“就只有現在才會這樣。”
“為什麼？”
“看來你很喜歡問為什麼，哈哈哈哈……”鐘鉉依舊傻裡傻氣的大笑。
“有什麼好笑的？”基範雙手插腰，裝作生氣。
“沒什麼，只想看看你生氣的樣子才故意逗你的。”

有時候，基範真的拿他沒辦法。

***

“為什麼彈這曲子呢？會頭疼就別想了……”說著，基範拍拍鐘鉉的肩膀。
“看來你很喜歡問為什麼，哈哈哈哈……”

似曾相似的感覺，在此刻真的很不好受。傻裡傻氣的大笑，問著同樣的問題，你要我怎麼相信眼前的你不是以前的你？

“基範同學？基範同學？”

基範想著以往的情景，不知覺發呆了起來。鐘鉉輕搖他的肩膀後才回神。

“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呢？”

基範眼睜睜的看著鐘鉉，沒有回答。

“我臉上沾了骯髒東西？”
“沒有……沒有東西。”
“嚇到我了哈哈。”
“學長沒有課嗎？小休應該過了一段時間了，我想我不打擾了，我可以自己一個人到處走走。”
“沒關係，下一堂是物理課，我沒興趣，倒是想再陪你多一會兒，總覺得和你相處得不錯。”
“為什麼？”
“這位同學，別再問為什麼了，不是任何事情都需要理由的，呵呵……”
“可是我們才相處短短的半小時，你怎能斷定我們相處得不錯呢？”
“看來你是個好奇寶寶呢！”

才相處短短的半小時……這句話，基范根本不知道是以什麼心情去表達。明明就很熟悉，明明很確定，但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，讓基範膽怯，無法去證實這個男子，就是以前的他。還是再問問看比較好，可能是消失的那段期間出了什麼意外，他才會不記得以前的一切。

基範終於鼓起了勇氣，決定再確認一次。

“學長，我有事情想問你。”
“儘管說～”他回答。
基範遲疑了一陣，終於又開口：“最近……大約一年裡面，你……你有沒有……什麼意外……呃……類似車禍或者……撞擊……就……”斷斷續續的，基範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。
“我說我們基范尼……你到底想問些什麼呢？別緊張，慢慢說……”
“你有沒有……”

“鐘鉉哥！你在不在這……”

基範還沒來得及說完，音樂室的門口突然打開，把裡頭的兩個人嚇了一跳。進來的是一個清秀男生，基範見到他就馬上愣住了，沒想到他竟然在這裡。

“泰民啊，你怎麼來了？”鐘鉉親切的問，看來他們兩人認識。
“基……基範哥？”泰民錯愕，緊張的問道。
“你好泰民，好久沒回來了……”基範萬萬沒想到，小時候的玩伴，竟然會在自己的學校相遇，而且泰民和鍾鉉也互相認識，世界真的很小。

鐘鉉搞不清楚狀況：“你們認識？”

待續……